“就一个帽子,你少赚一点,照顾照顾我们学生”,我继续跟老板讨价,夏天的太阳总是硬着一张脸,街道扬起的尘埃都反射着太阳的影子,老板很不耐烦,随手从身后的一个箱子里拿出来另一顶帽子,“这个便宜处理,你拿走吧”,我接过老板手中的帽子,居然是个名牌,专卖店打折促销也得小两千,只不过这顶旧了点,好像还被漂白剂洗过,算是个二手吧,我立马付了钱离开。转身就戴上了,这顶帽子对一个农村的学生来说很奢侈了。
名牌感觉就是不一样,气温好像下降了十几度,街道好像也不刺眼了,我潇潇洒洒的走回宿舍。
一会到宿舍大嘴巴涵萧就嚷嚷起来,“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以前看你老翻那些名牌杂志还以为你是装阔呢”,所有人都明白虚荣心是怎么一回事,我说不出的尴尬,只好笑笑。我弯腰放下行李,刚一抬头帽子就被上铺的苏玲掀了去,她边看边拿着手机做比较,“你这一款是代购的吧,这个牌子在中国没有这种配色啊?”
我想不出怎么说,又弯下腰,回了一句“别人送我的。”她接着喋喋不休,“看看这暗红色涂抹状的花纹,应该是典藏款款吧,在网上都查不到,哪个高富帅送你的啊。”我没有回答,有点心跳加速,耳朵有点刺痒,这时候张苏琪和张苏莹这对姐妹花回来了,四只手拎着八包零食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涵萧抱怨起来嚷嚷着为什么她们光吃不胖,姐妹花对我的帽子不感兴趣,她们就是那种随随便便把几万块穿在身上的那类白富美,涵萧又嚷嚷着把帽子借给她戴一天,说完就抢走了帽子,摆了摆手说我先回教室了……
晚饭我一个人在食堂吃的,每次都是涵萧陪我,两个没男人陪的泣妇只能相互寻求安慰,奇怪的是在班上也没看见涵萧,我一下午都迷迷糊糊的,坐了一下午。突然想起来充电宝忘在寝室了,猛扒了几口饭就往宿舍走……
一排宿舍楼,白色装修在晚上显得阴森森的,黑黑的窗口更是被托显的更空洞了,我惊讶的发现我们寝室的灯亮着,我才应该是涵萧吧,姐妹花都出去约会了,苏玲最怕黑了,不可能一个人在寝室……
晚上没学生回来的时候走廊最恐怖,空荡荡的,仅有几盏忘关的灯亮着,更让人感觉在黑暗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越害怕越竖起耳朵听着周围,越竖起耳朵听就越害怕,心惊肉跳不知所思转眼到了寝室门口。
我打开门,涵萧撅着屁股弯腰在床上摸索着什么,我问道“找什么呢,一下午没来报道,晚饭吃了没”,她说“你帽子我找不到了”,我故作大方的说着没事没事,他直起身背对着我,我看到的是一颗残缺的头,没有了头皮,白色的头骨莹莹的反射着光,上面漂浮着一层红黄不分的粘液,断裂的肉层上黑糊糊沾着一缕一缕的头发,不断有暗黄的液体从肉中渗出来,顺着头骨的裂纹往脖子下面流,涵萧回过头,看看我,说“还不快帮我找找,你的帽子啊”,我感觉她头上粘液溅到了我的脸上,冰冷而又油腻,我回过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夺门而出飞一般下楼。
到了一楼的长廊,我看到许多人拿着电棒围在门外,我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在黑暗里放缓了脚步,盯着前方不远灯下的亮光,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空荡荡的往前走,感觉就快得救了……
悄无声息,焦黄的液体夹杂着一缕一缕的红色,漂浮着一块一块粘结的头发逐渐流进灯下一块光明之地,像一百根刺一样突然扎向我的神经,我的心悸动了一下,我崩溃了再一次奔跑冲向门口,涵萧缓缓的出现在灯光下,脸上流下一股股红黄色的粘液,我感觉眼球肿胀的快要炸裂,我撞倒涵萧,她还是说帮她找找帽子,而我听到的则是从她胸膛里发出的一丝幽怨的哭笑……
我扑倒在课桌上,在同学们的嬉闹中深深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老教授充满磁性的声音中醒来,我坐直身体,感觉裤子湿淋淋的,低下头,两条腿上盖着那顶帽子,我拿起来,涵萧的头皮粘在了帽子里,红黄白的粘液顺着黏在一起的头发流淌在我的腿上发出空荡的回响……
下课铃响起,老教授和同学们看向我,绿色的掺杂着黑红色头发的粘液从屋顶滴落,渐渐汇成一股股水流,浇洗着每一个人的脸,大家的面庞慢慢溶解,红色的液体从嫩芽细腻的肉中渗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却又诡异的笑容,他们就这样看着我,我在黑绿色的腥雨中戴上了帽子,涵萧的头皮附搭在我的头上,我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低头看着一寸一寸剥落的皮肤……
我再一次醒来,一个幽暗的的小房子里,四周是深绿色的泡沫墙,一个半米多高白色的小门,老世纪的电视里嘶拉拉的响着“下面是今日要闻,大学一女生sha死同寝好友,剥下头部皮肤,手段残忍。霞飞南路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一隐形富豪惨死车中,系与某市场衣帽摊业主面包车发生碰撞,现以抓捕归案……”
我抱着双腿慢慢的回过头,看见涵萧静静地坐在我的后面……
“喂,狂,吃饭啦,那么好的帽子你戴可惜了,我以后得照顾你这个精神病,就当好处费了”护士的话从小门的铁窗里飘进来……
我和涵萧淡淡的笑着……
作者寄语:我的第一篇作品,我不想写一些纯粹码字的文章,我的每一篇文章都需要动脑去理解其中的涵义,细思而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