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签署医保法案后,我在网上读到这样一句评论:我讨厌为别人的坏习惯埋单!这句话代表了众多美--国人的心声。毕竟,谁也不愿意割肉给没有保险的人。在这样一个因肥胖、暴饮暴食而疾病缠身的国家,为什么由无辜者付账呢?近期,无论是在医生的休息室、咖啡厅还是蓝领和白领的口中,你总能听到这样一个词个人责任。
但是个人责任是个非常复杂的概念,特别是将其运用到健康话题上。当人们提倡所谓的健康个人责任时,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能掌握自身的健康状况,预防本不应该发生的疾病。
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是重要的致病因素,但是社会地位、收入、教育、家庭遗传等等因素都起到一定的作用。不听从医学建议的后果就是糟糕的身体状况,但缺乏信息交流、物费用及副作用,文化鸿沟和资源匮乏也会导致同样的结局。
几年前,澳大利亚墨尔本的一名外科医生拒绝为吸烟者提供心肺手术,即使有些病人手术后会有极大的生存几率。为什么让纳税人埋单?那名医生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们浪费了其他人养老的钱。尽管该医生的论调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但是多数医生都默默认同他的观点。就像现在美--国人认为的那样,病人为自己的行为后果埋单是天经地义的。
可问题在于,这种具有惩罚性的措施在促进健康生活方式方面根本不起作用。2006年,美--国西弗吉尼亚州开始奖励参加健康计划、遵守医生建议的病人。他们可以保险的物种类将不受限制。拒绝参加的病人每月只能报销4种物。
这项计划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在走下坡路。2009年8月份以来,参加健康计划的病人只有15%。交通不方便的病人根本没办法经常去诊所咨询医生的建议。而且专家表示,那些没有加入计划的病人,也不一定都有不健康的生活习惯。
作为一名心脏科医生,我曾经照料一名严重充血性心力衰竭的病人。在治疗初期,我们本应该为他注射血液稀释剂,但是忘记了。看到我们做事如此拖拉,他愤怒离去,不管不顾我们的建议。
没想到一周后,他满脸愧色地回到诊所。他走的时候,我还没给出方。在没有物治疗的情况下,他的呼吸越来越费劲,他自己胡乱吃了点感冒,没想到症状更加严重。于是他没有预约随便去了一家诊所,但是接待他的医生拒绝开处方,医生说,他应该去一家不接受预约的诊所,他应该学会什么叫个人责任。
健康的生活方式应该鼓励,但惩罚病人却将问题复杂化。我和同事一样,经常抱怨不为自己健康负责的病人。我也不赞成花更多的钱去治疗生活习惯不健康的病人。但是,我总是提醒自己,我们都会有不负责任的社会行为。尽管我经常运动、合理饮食,可是开车的时候,不也偶尔偷偷地发短信吗?万一发生事故,其他可怜的纳税人就要为我的行为埋单。
保险的本质就是降低风险。当你谩骂医疗保险缺乏个人责任的概念时,你真的需要换个角度考虑。我们需要降低的是实际的健康风险,而不仅仅是分摊的医疗费。选择哪个角度看待此事,从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我们生存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