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我们作为一个人,如何在一个荒谬非理性的世界里生存?下面的方法你会用到的。 ——
一、世界是荒诞的
未来的某一天,世界上爆发了一场运动,黄颜色被禁止了。
任何东西都不得涂成黄色,违者就是"黄色份子"(yellowist),以破坏社会稳定论处。橙色可以容忍,但也很可疑。
有一天,你终于觉醒了,意识到错的不是黄颜色,而是这个社会。如果公开这样说,就会被打成"黄色份子",无数正义人士义愤填膺,对你口诛笔伐。如果你以此作为人生目的,一定要为黄颜色平反昭雪,现在的局面可能正中你下怀。但是,如果你的兴趣主要是别的事情,变成他人眼里的"黄色份子",对你是极大的干扰。与笨蛋辩论,你也会变成笨蛋。
二、重要的事情
你要明白,自由思考比畅所欲言更重要。
如果你感到,一定要跟那些人辩个明白,绝不咽下这口气,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结果很可能是从此你再也无法自由理性地思考了。
这样做不可取,更好的方法是在思想和言论之间,划一条明确的界线。在心里无所不想,但是不一定要说出来。我就鼓励自己,在心里默默思考那些最无法无天的想法。你的思想是一个地下组织,绝不要把那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给外人听。
每个时代都有忌讳,如果你触犯它们,就算没有坐牢,至少也会为自己惹来麻烦,干扰了正常生活。
三、投降主义?
我承认,这样做看上去很怯懦。
每当我看到,有人在媒体上胡说八道,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在高喊:"好吧,你们这些混蛋,让我们来说清楚。"可是问题在于,社会是不理性的,各种各样的忌讳多得数不清。如果口无遮拦,你就没时间做正事了。为了与他人论战,你不得不把这当成专职工作,变成一个语言学家。
你想这样用光人生吗?
四、对策
你的策略,简单说,就是不赞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种歇斯底里,但是又不明确告诉别人,到底不赞同哪一种歇斯底里。
狂热份子试图引诱你说出真心话,但是你可以不回答。如果他们不放手,一定要你回答"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我们?",你不妨以不变应万变"我既不反对也不赞成"。
不过,更好的回答是"我还没想好。"哈佛大学校长 Larry Summers 被逼表态时,就是这样说的。 他后来解释说"别想在我身上做石蕊试验 。"
五、反击(A)
但是,这不等于不反击。
第一种反击方法,就是逐步把辩论提升到一个抽象的层次。
假定总的来说,你反对言论审查制度。公开质疑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提到具体的被审查的电影或者书籍。否则,对手就会一把抓住那部电影或那本书籍,声称你支持的其实不是言论自由,而是那些被审查的内容。
你不要直接攻击某个标签,而要攻击它的"元标签"(meta-label)。所谓"元标签",就是对某个标签的抽象描述。如果人们开始讨论元标签,那么原来的标签反而不会受到注意了。举例来说,"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就是一个"元标签",是许多特定现象的总称。这个词现在被广泛使用,其实这恰恰意味着"政治正确"的时代正在开始消亡,因为它使得你可以从总体上攻击这个现象,而不会受到指控,不会被说成支持某一种特定的"政治不正确"现象。
六、反击(B)
第二种反击方法,就是使用隐喻(metaphor)。
20世纪50年代,美--国众议院的"非美委员会"(Un-American Activities Committee)以遏制共产主义为名,大肆迫害文艺界和政治界的进步人士。剧作家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创作了戏剧萨勒姆的女巫(The Crucible),进行反击。
虽然在戏中,他一句也没有提到"非美委员会",但是观众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讽刺现实,将搜捕共--党--比喻为莫须有的捉女巫。"非美委员会"根本无法做出回应,你总不能为审判女巫辩护吧?阿瑟·米勒的隐喻是如此贴切,直到今天,"非美委员会"的行为还经常被描述为"搜捕女巫"(witch-hunt)。
七、反击(C)
所有反击方法之中,最好的一种可能就是幽默了。
狂热份子都有一个共同点:缺乏幽默感。他们无法平静地对待笑话,就像满身笨重盔甲的骑士走进了溜冰场,无所适从。
一个真实的例子就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国人讲究宫廷礼仪,迂腐守旧,人们把这当作笑话看待,结果它好像就真的被笑话击垮了。它在当代的化身"政治正确",也将得到同样的命运。
节选自 What You Can't 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