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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里有个小故事。
前几天,高平子的孙子来,他引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四句空洞的话,我问他:怎么叫为天地立心,你解说给我听听。
这孩子大概就愣在那儿了。
胡适说:你的祖父是学天文的,你不应该再引这些不可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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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饭局上,几个人说到北大的王瑶,朱自清的弟子。说如果是现在,他倒是个很好的时事专栏作家。
钱理群的书里也这么说,王是他的导师,极有才情。当年他们定期去王家客厅听他神聊对各种政治形势的分析和预测。
他极度敏感,一天花几个小时读报纸,从字里行间去分析各种形势、动向,有的分析极独特,有的不免是过分敏感,又总伴随着对自己及周围人的实际命运的种种揣想。
钱说结果要不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要不就看得太透,就什么也不想做了。
王瑶年轻时一年一本书,到后来写不出来了。
他在临终前,对钱反复叮咛:不要再分析了,不要再瞻前顾后,沉下来做自己的事。
(林冬冬摘自新浪网作者的博客)
聪明人
昨天收到一个小孩子的信,看了一遍,又回过头看了几次,放在随身的包里。我和一切自私的成年人一样,一切忧喜的来源只是一点贴身的欲望。可是这个小男孩,他的痛苦,却是他何以安身立命的根本。一颗早熟早慧的心在少年时的心事,就如胡兰成说的,像在河滩上行进的船肚下砺砺地擦着人生的河床,不是痛楚,只是苦楚,又如《诗经》里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让人隔了多年后想起来仍是忧患如新。
那天看张爱玲的《五详红楼梦》,看到自序中说她在其中掼将了10年下去,说:在这去日无多的时候,不能不算是一个豪举。这话异常沉郁顿挫。我想所有喜爱她的人都曾以为她应是在岁月之外的,第一次觉察到这水晶心肝玻璃人的女人也会老,真是云垂海立,让人心惊。
大凡聪明人总是令人惊心,微微不安的。我还是放下手边的书和信,出去走走。南方的春天是懒洋洋的,所谓的春日迟迟。我踮起脚,摸摸头顶上新绿的叶子,庄子说: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最快乐的,还是我这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