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像栀子一样清新静美的年纪。穿蓝白相间的校服,扎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装着知识的大脑仍不乏幻想,想要一条碎花长裙,一支口红,一个能够爱的人。
学校附近有一条巷子,都是精品店。经常会有一些爱美的学生穿梭其中,进去时清汤寡水,出来时像一阵风袭来,香气洋溢。
有一次,我在巷尾小店遇见了一条长长的雪纺裙,缀着细碎的蔷薇花,淡粉里裹着浅绿,暗含着温柔与婉约,有晚春的轻缓、疏落,让我一见倾心。一遇见它,脑海里便有了这样的情景:我穿着碎花裙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片树荫,有青涩少年正投完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一回头就瞥见了我。
于是我决定买下它。怯生生地走进店里,询问价钱后,我羞红了脸,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差了一大截的零钱,悻悻离去。
后来,我又遇见过一支口红,珊瑚色,珠光流彩。因为太喜欢,反而不敢靠近,假装瞧瞧眉笔,摸摸腮红,就是不敢触碰它。有售货员走过来说:要不要试试这支口红?你的肤色很白,涂上肯定好看。她的怂恿给了我勇气。我轻轻在嘴唇上涂抹了一层,转头去看镜子,殷红的唇色在白净的面容上反倒显得异样。我急忙用纸巾擦掉,远远地走开。
那些花花绿绿的幻想,终究消散在冷冷清清的日子里。挂在橱窗上的那条花裙子,有幸在长街短巷遇见了它的主人,如同蔷薇一样明艳灼灼的姑娘。那个青涩少年仍然日复一日地在烈日下投篮,而我从未走过那里。还有那支珊瑚色口红,我始终没有买下,却给我清凉的青春添了一分暖意。
有一晚,夜色静寂,躺在上铺的姑娘突然开口说:我谈过三次恋爱,穿过无数条花裙子,抹过的口红有18种。在美丽的18岁,我深爱过、绚烂过、美丽过。姑娘的袅袅碎语使我的心潮润。她的18岁像一场蔷薇花事,张扬夺目,而我的青春时光像一杯白开水那样清浅,是沱江里刚起的白雾,干净而缥缈。
青葱年华,未穿过一次碎花长裙,未谈过一场百转千回的恋爱,但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人生如果一开场就轰轰烈烈,就惊艳逼人,那剩下的光阴该是多么萧索、寂寥无味啊。
我就是要这爱而不得的心境。因为没有爱过,没有付出过,没有伤心过,我的整颗心都是圆润饱满的,像一株芦苇在水边静美地等。在对的时间等到对的人,才有足够的底气与他相爱一场,且一生不悔!
电影《栀子花开》之见
我们在春风秋雨里无话不说,却在春去秋来里失去了联络。幸好彼此的青春都没有错过。我的年少时有你,你的青春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