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则【精选】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5则关于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供各位参考,同时还提供了古诗文、作文、组词、词语、故事、好词好句。点击查看更多儿童睡前故事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1):
胭脂和飞福
1。地里挖宝
徐家湾有个兽医,老婆死那年,女儿胭脂14岁,儿子飞福10岁。徐兽医再未续弦,早上砍山竹白天给牲口看病晚上编筐,养活一家三口。胭脂最喜欢爹晚上编筐时,教她读古文。
夏天来了,徐兽医想给胭脂买条裙子,天没亮就爬到山上砍竹子,不小心从阎王脑摔下来,被村里人抬回来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啥也不记得,除了吃喝拉撒,简直就是个废人。
那年,胭脂念不了书了,插秧割稻喂猪种菜洗衣做饭,胭脂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第二年春上,村里土地调整,胭脂抓了阄,把山脚下一块长满杂草的癞痢头抓到了,那是块谁也不要的荒地。胭脂晚上回来,捧着一双被荆棘茅草割破的小手哭起来:爹呀!俺家怎么那么倒霉啊?令人惊奇的是,面无表情的徐兽医竟然扬了扬嘴角,好像在笑。胭脂懵了:难道爹说是块好地?
飞福不肯去学校,非和姐姐一起干活不可,他天天逃学,胭脂气得把笤帚都打断了,实在没办法,胭脂拽着飞福跪在徐兽医面前,说:爹,飞福变坏了,咋办?徐兽医又傻傻的笑了,胭脂愣了:爹同意飞福不上学?
飞福跟着胭脂下地,飞福弓着腰使出吃奶的劲儿一锄一锄挖着,突然叮铛一声,震得飞福虎口发麻。飞福又捣了好几锄,气喘吁吁的喊:姐,瞧俺挖到啥了?
胭脂没理他,飞福举起一个金灿灿的物件放在胭脂眼前,胭脂的心咚咚咚狂跳起来。胭脂一溜烟跑回家,伸出戴在腕上那只金镯子,欣喜的说:爹,飞福挖的宝贝,漂亮不?
奇怪的是,徐兽医哭丧着脸。胭脂不明白:爹咋不喜欢贵重物件儿?
第二天,徐家湾的人疯了一样,把胭脂家的癞痢头挖地三尺折腾了好几遍,有挖着银毫的,有挖着铜钱的,惊动了村委会和派出所。派出所立马戒严,让乡亲们统统交出这些东西,不然全部拘留。有人举报:徐兽医家的胭脂挖着个大宝贝,要拘留先拘她。村主任立即赶往胭脂家抓人,刚走到半道,乡政府派人来了:收回胭脂家的地由专家考察,村里的肥地随她挑,另补给她200块钱,小姑娘主动上交国家文物,有功。有了这笔钱,胭脂家稍稍好过了些,飞福也愿意去上学了。这天晚上,胭脂在想:爹在山上难道遇着神仙了?问啥卦都灵。
2。城里逍遥
慢慢的,胭脂出落成大姑娘了,长得水灵灵的。不少棒小伙儿兴冲冲地领着媒婆上门,都灰溜溜走了。胭脂条件太高了:一、入赘徐家;二、给爹养老送终;三、负担弟弟飞福的学费和开支,将来帮他娶媳妇儿。没几天,邻村一个石匠独自挑着聘礼来了。石匠四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那年抬石头砸瘸一条腿,一直讨不上老婆。胭脂瞧了石匠一眼:你要诚心,明天等信儿!胭脂问爹,爹又笑了。胭脂抬头梨花带雨望着爹,哽咽道:这是胭脂的命,俺认了。
飞福考上了省财经学院,村里人都挑大拇指夸飞福有出息,这可是徐家湾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胭脂脚下生风笑靥如花,指挥着石匠和帮厨的人,热热闹闹地张罗了十几桌酒席。胭脂给爹舀了碗鸡汤,徐兽医哭丧着个脸死活不肯喝,胭脂有些隐隐不安。
有了好政策,徐家湾很多人外出挣钱了,回来后把旧房子拆的拆,賣的卖,大多搬城里住去了。石匠和胭脂商量着把老房子卖了,到市郊租个房子刻石狮,胭脂觉得这想法好,将来娃也可以去城里念书。胭脂想想还得问爹,爹依旧哭丧着个脸。
石匠不高兴了:啥事都问爹,爹是土地爷啊?有求必应。啥年代了,还迷信?飞福顺顺当当的毕业,顺顺当当的工作,又顺顺当当的成家,单位分了房还提了干,这些年不都好好的吗?
胭脂想想也是,怪自己多心,爹确实老了,自飞福上大学后一直没笑过,问他卦估计也不灵了。胭脂头一次没听爹的,和石匠带着孩子搬去城里租了房子,徐兽医两手抠着床板死都不肯去,胭脂只好托三叔三婶照顾爹,自己定期回来瞧瞧他。
石匠和胭脂越来越忙,钱越挣越多,在城买房买车,还请了几个工人刻墓碑,石匠整天忙着在外应酬。孩子由保姆照顾,胭脂啥事也不用干,整天就忙着做美容、打麻将、逛商场,一副老板娘派头,回去看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3。峰回路转
一天,弟媳打电话给胭脂,说飞福挪用公款被拘了。胭脂甩开毛巾揭掉面膜,掏出手机叫石匠找熟人赶快捞人,石匠的手机关机了。胭脂顾不了那么多,风风火火跑回家找存折和银行卡,门被反锁了。胭脂侧耳一听,哐哐两脚踹开门,进屋一瞧,石匠正和保姆在床上鬼混。
胭脂像只下山的猛虎一样扑向保姆,抓挠撕咬,她要生吞活剥这只狐狸,夺回属于自己的领地。保姆惨叫着躲在石匠后面,胭脂步步紧逼,连石匠一块儿挠,石匠的脸被抓的红一道紫一道的,石匠恼羞成怒,用那只抡钎打石头的大手狠狠甩了胭脂一记耳光。胭脂跌倒在地,她抚着红肿的脸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这时,三叔打电话给胭脂:你爹不行了,赶紧回来!胭脂突然惊醒,火急火燎赶回徐家湾,瞧见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息,像是等谁回来。
胭脂双膝跪地,抱着徐兽医痛哭道:爹,飞福出差了,我让他马上就回,你再等等,再等等飞福被便衣警察带回徐家湾,姐弟俩把爹埋了。徐兽医这次没有哭丧着脸,而是笑着走的,笑的嘴都合不拢。
飞福在监狱表现良好,提前释放,出来后去一家企业当了一名普通员工,离开酒局、饭局和du*局,再也不用说假话套话鬼话,轻松了很多,感觉活的像个人了。胭脂也离婚了,她觉得以前的那个家太恶心,自己租了一套房,一楼开店二楼住人。法院判离婚时,她啥也没要,只要了娃,她相信凭自己的双手,一定会把娘俩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徐家湾的老房子和土地被政府征收了,旧房拆迁时,飞福和胭脂都在。胭脂从爹的旧床板底下找到一本书,飞福打开一看,是一篇古文: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敌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下面还有爹用红笔描的一句,胭脂轻轻念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胭脂飞福,胭脂飞福这不是爹从小教俺们读的《塞翁失马》吗?
年底,飞福和胭脂各分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商品房。原来爹不会算卦,万事万物,书里早就有了答案。
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2):
胭脂果
他们住的房子后面是一片空地。初夏一下雨,一种未知的草就在野外生长。很快,一片片白色的花朵就会出现在一簇簇深绿色的椭圆形叶子中。那些娇嫩、苍白的单瓣花并不美丽。然而,花落下后,它们会结出豆粒大小的果实。当果实成熟时,只要用手轻轻挤压,就会流出像胭脂一样的深红色汁液。因此,她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胭脂水果。只要她有空的空闲时间,她就会去摘些胭脂水果回来:然后,她会像一个城市女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胭脂水果汁涂在指甲和脚趾上。她原本年轻美丽,在那些绚丽的色彩下,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他喜欢她涂胭脂红后可爱的样子,也喜欢亲自在她的指甲和脚趾上涂抹那些华丽的汁液。起初,他有点笨拙。但是慢慢地,他开始熟悉它,并且比她画得更均匀、更迷人。那年初夏,她和几个姐妹一起去镇上工作。又到了胭脂果的成熟季节,但她渐渐忘记了那些带给她无限美丽的野果。她也喜欢像以前一样在指甲和脚趾上涂抹美丽的颜色。然而,她用的是从超市高价买来的高档指甲油。此外,她还发现自己涂口红时更有魅力。像以前一样,他经常去房子后面的地里,摘一把胭脂水果,把它们放在一个小木箱里,然后存放在一个凉爽的角落里。这种小水果易于保存,半个月内不会腐烂。然而,为了保证胭脂水果的颜色,他会每隔几天摘一些新鲜的,替换掉旧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她回家时拿出胭脂水果来装扮她的美丽。她寄回家的钱越来越多,但是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他只知道她在一家外国服装企业工作。那天,她突然回电,声音冷冷地说,“我们离婚吧……”他吓了半天才问:“为什么?”她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已经...没去过...我..."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经过一番折腾,他终于在旅馆里找到了她。那时,她正在和几个客人喝酒。她涂着猩红色的口红,指甲上的假油更像是看不见的箭,射进他的眼睛,伤到了他的胸部。突然,他明白了她先前话的意思。他把她拖出了箱子。她喝了很多酒,但浓浓的粉末掩盖不了她的恐慌。过了很长时间,她才问道:“你出事故了吗?”他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的钱我一个子儿也没碰过。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没有解释,但告诉他,他们都是有权势的客人,她不能冒犯他们。说着,她转身走进包厢,让他怎么乞求和拉扯。她喝醉了。直到深夜,他在她的一个同事的帮助下,把她带回了她租的房子。她哭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让泪水洗掉她体内的酒精。然而,他仍然像以前一样用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看到她流着泪睡着了。然后,他用温水摸了摸毛巾,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擦着她嘴唇上的口红。然后,他又俯下身子,擦去她指甲和脚趾上的油漆。他从口袋里拿出慕的盒子,打开了它。里面是他为她摘的胭脂水果。像以前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将天然而华丽的果汁涂抹在她的指甲和脚趾上。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她醒来后第一眼就发现了它。他的手被胭脂染红了。这时,她抬起手,发现久违的胭脂红也浸湿了她的指甲和脚趾。她愣住了,然后在他面前跪下,哭着说,“如果我回家...你还会像以前一样为我摘胭脂水果吗?”他紧紧地抱着她,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
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3):
胭脂果
他俩居住的房子后面,是一片开阔的野地。初夏的雨水一落,野地里就有一种叫不出名来的草儿疯长起来。不久,在那一丛丛暗绿色的椭圆的叶子里,便会绽出一片片洁白的花朵。
那些纤弱的、苍白的单瓣花儿,并不美丽,然而,待花落之后,就会结出一颗颗豆粒大小的果儿。果儿熟透之后,只要用手轻轻地一捏,就会渗出像胭脂一样殷红的汁液。所以,她给它们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胭脂果。
只要有空闲,她就会去采摘一些胭脂果回来:然后,就学着城里女人的样子,悉心地将胭脂果的汁液涂抹在指甲和脚趾上。她原本就年轻而美丽,在那些艳丽色泽的装扮下,显得愈加楚楚动人。
他喜欢她涂抹上胭脂红后的可人样子,也喜欢亲手将那些艳丽的汁液涂抹到她的指甲和脚趾上去。刚开始时,他还有些笨手笨脚的。可慢慢地,他就轻车熟路了,涂得比她更均匀更富有魅力。
那一年初夏,她和几个姐妹一起进城去打工。又到了胭脂果熟透的季节,而她却渐渐地淡忘了那些曾经带给她无限美丽的野果。
她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在指甲和脚趾上涂抹上那些美丽的颜色。只是,她使用的是从超市高价购买回来的高档指甲油。而且,她还发现自己涂抹上唇膏的样子,更加迷人。
他也像以前一样,经常到屋后的那片野地上去,采摘一捧胭脂果回来,然后放入一个小小的木匣里,再放到阴凉的角落处存放着。
这种小果儿容易保存,半个月的时间都不会腐烂。但是,为了保证胭脂果的颜色,他每隔几天都要采摘一些新鲜的,将那些陈的换掉。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她回家时,能够从容地取出胭脂果来装扮她的美丽。她往家寄钱的数目越来越大,但是见面的日子却越来越少。他只知道她是在一家外资服装企业里打工。
那一天,她突然打电话回来,声音冷漠地说:“我们离婚吧……”
他愕然半天才问:“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那是一个落雨的傍晚,他费尽周折,终于在那家酒店里找到了她。当时,她正在陪几名客人喝酒,她涂着猩红的唇膏,而指甲上那些伪饰的油彩,更像一支支无形的箭,射入他的眼里,并刺痛他的胸口。
蓦然,他明白了她先前话语中的含义。他硬拉着她,走出了包厢。
她喝了很多的酒,但厚厚的脂粉丝毫掩盖不了她的慌乱。
许久,她才问:“你意外吗?”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说:“你的钱,我一分没有动过。可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他说,那都是一些很有权势的客人,她不能得罪。说着,她转身走进包厢,任凭他怎么央求和拽拉。
她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候到深夜,他才在她的一个同事帮助下,架着她回到她租住的房子。
她哭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凭泪水将体内的酒精冲刷出来。而他仍像先前一样用一只胳膊揽着她的秀发,见她咽着泪水睡下。
然后,他用一条毛巾沾上温水,小心翼翼地将她唇上残留的唇膏一点一点擦净,接着,他又俯下身子,将她指甲和脚趾上的油彩也都擦干净。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匣打开,里面是他为她采摘的胭脂果。他像先前一样,悉心地将那些自然而艳丽的汁液,涂抹在她的指甲和脚趾上。
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她醒来,第一眼就发现了。他那只已被胭脂果染红的手。此时,她抬起自己的手,发现了那种久违的胭脂红也已浸红了她的每一个指甲,还有脚趾。她愣住了,继而,她跪倒在他的面前,哭泣道:“如果我回家……你还会像先前一样……为我采摘胭脂果吗?”
他紧紧地拥住她,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4):
虎仙寅胭脂思凡嫁人间
在古代,仙女恩凡化作凡人的故事数不胜数,大家比较熟悉的有七仙女、龙王公主、鲤鱼精、白蛇娘子、狐仙等;唐德宗时期,在武当山一带又出了个虎仙思凡的故事,似乎更加神奇。
唐德宗李适登位后为了改变安史之乱以后朝廷的萎顿衰败面貌,重振大唐皇朝的雄风,试图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他曾说:朕以时和年丰为嘉祥,以进贤励忠为良瑞。虽然他一心想进贤励忠,以才用人,但毕竟年少识浅,在用人上总是缺乏精到的眼光,首先,他启用常究为宰相,常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为了杜绝先前朝廷用人过于浮滥的弊端,对各方推举的人才都严格地考察,长期搁置不用,造成朝中缺人的局面;德宗又以崔祜取代了常兖,崔枯一改常兖作风,推荐选拔,常无虚日,他作了半年宰相,朝廷新进的官吏不下八百人。
就在大批新人进入朝廷之际,大批官员又被由长安纷纷派往各地任用,一方面为了缓解朝中人满为患的趋势,一方面也为了充实地方的管理;大自刺史,小至州县佐吏,或至通都大邑,或往偏僻小县,去哪里,作什么官,就得看各人的造化了。
这当中,有一个叫申屠澄的小吏,就被派往遥远荒僻的鄂州南漳任县尉。申屠澄原是宫中的侍卫小吏,颇有些才干,但因没有及时拍上崔祜的马屁,所以给打发到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申屠澄自己倒也无所谓,心想:到了穷乡僻野,或许正好发挥自己的治理本事,反正在京城也难于官运亨通。就这样,在德宗贞元二年初冬,申屠澄只身离京,向甫漳进发了。
他循着当年汉主刘邦入关的路线一路东行,经由蓝田、商县、武关、紫荆关,来到鄂州辖内的青山港,从这里登船横渡汉水、便进入了苍茫荒凉的武当山区。下船到了青峰镇,举目四望,周围都重峦叠嶂,林木森森,山雾缭绕,让一直生长在平原的申屠澄兴奋又震惊。在青峰镇歇息了一日,准备些干粮,第二天一早,便沿着崎岖弯延的山路开始入山,虽是冬天,但上午天气十分晴朗,沿途怪石鳞峋,山溪淙淙有声,令人精神爽快,所以申屠澄骑着马还算走得不慢。越往里走,山路越窄越险,只好下马,牵着马缓缓步行。眼见太阳升到正空,不久竟没入了云层,一会儿,狂风忽起,乌云满天,周遭一片灰雾迷蒙。马儿受惊不肯前进,山中天气多变,眼看着就要下雪,申屠澄正心焦无策时,忽见道旁不远处有茅屋三间,心想:有屋必有人住,且去避避风雪再说,于是牵着马走了过去。
山中有院无门,竟直走到屋前,叩响柴门,一老汉应声来开门,见是远行的客人要求歇脚,便十分热情地请入屋内。屋内燃着一堆松枝火,红光闪烁,松香弥漫,屋子里暖融融的,除老汉外,这家里还有一位老妇人和一位少女,都正围火取暖,申屠澄与他们见过礼后,也靠火坐在主人让出的一只木墩上。坐下后,申屠澄便开始暗暗打量这屋里的陈设和主人,这房子是三间茅屋,正中的一间,权充客厅,屋内陈设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吃饭的木桌和数只充当坐凳的高低不一的木墩外,就只有堆在墙角的一堆散发着清香的松枝,最为醒目的就要算挂在迎面墙上的一大张五彩斑阑的虎皮了,申屠澄暗想,这家人也许是猎户吧。主人则有三位,开门的老汉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看不准究竟多大年纪,一身装束颇怪,完全象魏晋时期的打扮,也许是山里人赶不上时尚吧;那老妇应当是老汉的妻子了,布衣荆钗,满头银丝,满脸含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最令申屠澄注目的则是那位少女了,看样子约摸十五六岁,或是老人的孙女,虽然蓬发旧衣,但却掩不住她的雪肌花貌,体态轻盈,举止娇羞,一对水汪江的眸子,偷偷地看了客人几眼,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一声不响。
老妇人见是远客,便殷勤地起身,到厨间烧水烹茶去了,少女见祖母离开,似乎更加害羞,也悄悄躲入旁边的房间,客厅里就只剩下老汉与申屠澄。
坐了不久,窗外果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天气更加昏暗,风雪也没有短时即停的迹象,窗外的山路渐渐被积雪覆盖,与群山混为了一体。看来今天是无法赶路了,于是申屠澄试探着询问老汉:此去南漳还有多少路?
老汉慢条斯理地回答说:山野人健步如飞大半日可到达;若一般客商,非得两天不可。出山后有个叫黄石铺的小镇可以停宿,但今日天色已晚,大雪遮路,怕是难以出山了!
申屠澄接口请求道:天晚雪大,晚辈能在贵舍惜住一宿吗?
老汉与这时正奉茶而出的老妇人齐声地应答道:当然,当然!只恐寒舍简陋,怠慢了客官!山里人留客住宿,实为常事,所以两位老人十分熟练而又热情。
于是申屠澄出门解下马鞍,把马牵到屋后避风处喂上了草料。再回屋中时,火堆上又增添了松枝,熊熊火光中,那位少女从侧屋中款款移出,只见她已改却方才的那身装束,发髫高挽,身着鲜艳的大红衣裙,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柔和慧黠的目光,亮丽非凡,与刚才判若两人。申屠澄看得几乎神魂颠倒,傻楞楞地望着少女手持酒壶在松枝火上温酒,这边老妇人从厨房中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屋内饭桌上已摆上满满一桌菜肴,琳琅满目,异香诱人。老汉招呼申屠澄入座,口称:天寒地冻,且饮一杯驱寒。申屠澄这才醒过神来。客气两句后,欣然落座,桌上尽是山珍野味,使他胃口大开。少女已温好酒,端过来为客人和老汉斟上,于是申屠澄与老汉对坐畅饮开来。
席间,老汉自我介绍说:老夫家姓寅,先世入山狩猎,在山中已过了数代,久已不闻世间时事!身边现只有一个孙女,山里人不能断文识字,见她自幼面庞红艳,如涂胭脂,所以顺口就叫她胭脂了。
申屠澄也恳切地表明自己的姓氏故里和所奔之事,并坚决要求老夫人与小*姐一同饮酒侃谈,老翁谦称:山野人家,不懂礼数,深恐贻笑大方,倘若客官不嫌,小胭脂可上来把酒待客,共谋一醉!
胭脂的儿童睡前故事:(5):
胭脂井
那日除夕,大雪漫天。胭迷穿着单薄的囚衣跪在菜市口的断头台前。
雪越下越大,人群里传出阵阵私语。平常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没想到竟会亲手sha了自己的妹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有什么?都说婊子无情,为了争名夺利,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是吧,我听衙门边上卖烧饼的刘三讲,这胭迷姑娘其实是被鬼附了身
午时三刻到。
监斩官抬手掷了令箭,人群刹那间寂静下来。
刽子手扬起长刀,动作干净利落
所谓谋sha,所谓嫉妒,听来冠冕堂皇。这一日过去,所有闲言碎语都会埋进昨日的寒风里,渐渐消弭踪迹。
唯有真相会被永远钉在原地,连同胭迷无人收敛的尸体。
旧案
花影楼,烟柳镇上最繁华的勾栏。
胭迷十九岁时,人们都说她是花影楼里最好的歌妓。五陵少年,侠客走卒,为了见她一面,常常不惜一掷千金。
胭雪是她的妹妹,同样花容月貌,舞姿动人。那一年她及笄,刚好是可以接客的年纪。
胭迷在鸨母屋外跪了一整夜,求她让胭雪做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她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柔弱的胭雪怎能担负得起?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鸨母的房门紧闭,锱铢必较的她,怎么可能自己放弃捞金的良机?
胭迷昏倒在滔天的冷雨里,嘴唇冻得发紫。鸨母以为她走了,第二天清晨,开门却见到胭迷瑟缩在泥泞的地上,双颊已烧得通红。
鸨母无奈拗不过她,又怕损失了摇钱树,只得答应了她的请求,只不过,作为代价,胭迷要接更多的客人。
胭迷红着眼睛,缓缓地点了头,胭雪是她的妹妹,她别无选择。生活从未善待过她,她却不能不善待她的妹妹。
那是娘亲临死前,对她最后的嘱托。
照顾好妹妹。短短五个字,成了她一生不能逃避的信约。
干燥的秋夜,寒风混杂着更漏声在窗外盘旋。
屋内,芙蓉帐轻轻摇晃,胭迷双颊娇红,螓首贴着男子精壮的胸膛。
萧逸是前任郡守萧言的养子,郡守病故后,他便进了衙门,做了总捕头。萧逸为人潇洒坦荡,很得人心,四年前他买下了胭迷的初夜,一直以来对她多有照看。花影楼里的姐妹们都羡慕胭迷的好福气。
胭迷却清楚地知道,他不过是贪图她的姿色罢了,在风尘场里游走惯了,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她,她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萧逸?黑暗里胭迷握着他的手,虚弱地唤他的名字。
嗯?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最近我总会梦见镇边的枯井。胭迷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甜美的声音里竟带了一丝颤抖。
萧逸一怔,他知道,镇边的枯井是死过人的。
那是一桩陈年的悬案。十年前,一个歌女摔死在井里,那日大雪封山,行人无几,井边百尺内除了女子的脚印再也没有别人的足迹。女子手心里,攥着一提千层糕。
这桩案子最终被郡守判定为自sha。然而,当时花影楼的许多人都能为女子作证,女子那日不过是要去城北为一对女儿买千层糕而已。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寻死呢?
勘察再三,始终没有新的证据。渐渐地开始有了诡异的传言,有人说那口井里住了妖孽,渐渐地再没有人敢靠近枯井半分。
许多年过去,百姓对枯井的恐惧从未退却,女子的名字却渐渐被人们淡忘。
萧逸安慰地抚着胭迷的青丝,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他记得女子的名字。她叫胭脂,胭迷的娘亲。
残梦
近日来胭迷睡得格外沉,梦里时常会出现九岁时的场景。
她记得那是个飘雪的下午,妹妹胭雪吵着要吃千层糕,她抱着妹妹坐在暖炉边,笑着点胭雪的鼻尖:馋嘴猫,今天下了这样大的雪,还闹着让娘亲去买糕,真是不懂心疼人儿。
胭雪溜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痴痴地笑了。胭迷轻轻一叹,五岁的孩子,又怎么会懂这些?胭雪和娘亲一样,总是天真的可爱,全然不把花影楼里的人情冷暖放在心上,从不去讨好,也不去排斥,她们都像孩子一样单纯,只有她,生下来就是个大人。
胭迷放下胭雪,走出了飞檐,雪下得很大,她撑着伞去长街上迎娘亲。长街上没有行人。胭迷看见娘亲从远处走来,嘴角带着暖暖的微笑,她冲胭迷招手,轻轻地喊:我回来了,好大的雪!
胭迷仰头微笑,下一秒笑容就皱在了脸上。
她看见娘亲猛然腾空而起,仿佛一只被拉住的风筝般,直直的向后倒去。她永远无法忘记娘亲那时的表情,那么惊恐,那么狰狞。她听见娘亲声嘶力竭地呼喊:照顾好妹妹!
胭迷吓得忘了流泪,一边追着娘亲一边狠狠地点头。砰!沉沉的落地声,娘亲砸入井里,她跪在地上,仿佛能想象娘亲筋骨断裂的模样。
啊!胭迷在睡梦里惊醒,猛然坐起,吓到了身边的王大官人。
王大官人是城北du*坊的掌柜,表字善财,这些年来他仗着有点臭钱,不知欺辱了多少姐妹。胭迷待他一贯小心,今日却犯了大忌。她捂着心口,赔笑着道歉,话未出口,便被王善财一脚踹下了床。
贱人!
三角眼扫过胭迷含泪的脸颊,他捡起散落的衣衫,晃着肥硕的身体走远,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
胭迷跪在地上,拉起撕坏的绫罗遮着冰冷的胴体,眼里是凉薄的笑意。
风尘里的女子,不过是一件玩物,既然逃避不了破碎的命运,又何必让她拥有那么逼真的幸福呢?
胭迷想起了娘亲,那个曾经爱得甜蜜的女人。她也曾被人捧在手心,那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戏,大家都在演,她却信真了。到了最后,她甚至不顾鸨母的阻拦,替情夫生儿育女。韶华滤尽,她孤零零地死在枯井里,没有人会记住她的钟情。就连她痴恋了一辈子的郎君也一如生前那样敷衍她,竟判了荒唐的自sha。 共4页: 上一页1234下一页